和菲律宾人的相处之道

我在菲律宾走跳数年,足迹遍布全国各地,接触过无数的菲律宾人,下至贩夫走卒,上至王公贵族(有钱人啦),对于菲律宾人的个性和行事风格有非常深切的体认,以下就简单地从两个面相描述一下我所了解的菲律宾人,让大家参考看看。当然,不是所有菲律宾人都会像我文章里说的那样,毕竟一样米养百种人,也许当你和他们相处久了,会有不一样的心得喔!

 

一、性格

 1. 开朗热情
 有句俗话说:台湾最美的风景是人。但仔细想想,如果人也算风景的话,世界上哪个国家最美的风景不是人呢?若论热情指数,菲律宾人比起台湾人恐怕有过之而无不及。在台湾迷路,也许会有一两个好心的路人告诉你要怎么走,但在菲律宾迷路了,是路边所有的人会全部围过来七嘴八舌地告诉你要怎么走,更厉害的是:每个人讲的还不一样咧!当你拿着相机走在乡村的马路上,一旁的陌生人或许便会向你挥手,叫你帮他拍照,迫不及待地摆出最帅的姿势;河里玩水的孩童一看到你举起相机,甚至不介意多表演几次跳水让你拍。奇怪的是,他们明明拿不到照片,这么做有意义吗?但菲律宾人就是如此热情!当下欢喜就好,何须计较那么多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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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2. 不按牌理出牌
 「不按牌理出牌」又是菲律宾人的一大特色,讲话颠三倒四地没有逻辑,让你常摸不透他们在想什么。有次朋友在一家摊贩买了一颗20p的椰子,因为觉得很便宜,于是马上叫老婆也来买,结账时老板竟说一颗30p,朋友说:你刚刚不是卖一颗20p吗?老板说:不对不对,我卖30p。朋友再次质问,于是老板坚定地说:你不是在这边买的,你是在隔壁摊买的啦!这可真是到了睁眼说瞎话的最高境界啊!不知道老板是讲错价钱,还是他觉得之前卖太便宜了,我们不得而知,但在许多时候,你都会遇到菲律宾人胡说八道,甚至出尔反尔的情况。路边你很容易看到带着宗教意味的警告标语写着:「To be honest」(要诚实),似乎多少反映了菲律宾人生活中层出不穷的谎言。

一般说谎有两种情况,一种是刻意为之,例如一些黑心的三轮车或出租车司机,会不老实地哄抬价钱,另一种则是没有目的而反射性地乱说。我觉得在菲律宾确实两种情况都有。

我在想,「说谎」或「打马虎眼」会不会是一种因为长期以来环境压迫而自然形成的生存法则,菲律宾被西班牙人和美国人殖民了300多年,一直处于被奴役的状态,而当你处在一个不知道还有没有明天、有没有饭吃的情况下,你必须找寻一个对自己生存最有利的方式,而胡说八道便是其中一个。换个角度想,如果我自己是菲律宾一个一辈子无法翻身的穷人,到底要安分守己赚取微薄的薪水,还是撒点小谎从外国人那里多赚一点钱呢,这问题很难回答吧?

历史与环境造就菲律宾人不得不的开朗乐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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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实菲律宾人大多真的是逆来顺受的,除了财富被少数权贵垄断之外,菲律宾有水灾、风灾、地震、甚至火山爆发,他们从小就必须学会乐观地面对这所有一切,否则人生走不下去。

当洪水几乎都已经把整个房子淹没了,菲律宾人竟然能站在屋顶上对着镜头笑嘻嘻,如果不是从小养成这种开朗的性格,要怎么面对未知的明天呢?所以,菲律宾人也非常喜欢开玩笑,常常口没遮拦地开了玩笑然后说句:「Joke lang!」(开玩笑啦)来搏君一笑,有时带了点自嘲的意味。

flood-surfing即使面临困境,依然能自娱娱人的菲律宾孩子

前不久菲律宾总统杜特地屡次公开骂美国,讲了一大堆有的没的,受到联合国和各大媒体质疑后,他说:难道你们都不会开玩笑吗?许多不了解菲律宾的人觉得不可思议、荒唐至极,但这回应在我看来一点也不奇怪,正反映了菲律宾人的文化和性格。

菲律宾人的一生都在学会把事情看淡(钱除外),不要想太多,也因此,很多时候菲律宾人非常地随便、粗心大意,总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。例如某次我去餐厅吃饭,跟服务生说我要点Fried Rice(炒饭),结果呢,送来的是French Fries(薯条);又例如有一次,我收到一封简讯说:Do you know my cousin?(你认识我的表哥吗?)但这号码没有存在我的电话簿中,也就是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,又怎会知道认不认识你的表哥呢?于是我问他:你是谁?他回复道:难道你忘记我了吗?哈啰~就算我认识你,你换号码也要先告诉我你哪位吧!就这样天外飞来一笔,还得往来五六封简讯后我才知道,这人确实是我的菲律宾朋友,类似的状况在菲律宾层出不穷,每次遇到我总觉得哭笑不得。

有次我去某个瀑布,出发前已研究过当地的向导费是300p,到了现场,向导也说费用是300p,结果一个菲律宾女游客突然问:300p是单程吗?向导想当然尔地狂点头。我翻着白眼内心吶喊着:小姐,300p当然是来回的费用啊,难道他把你带进深山后要把你丢那里吗?正因为她问了如此天才的问题,最后大家付了双倍的费用。有时我有种感觉:菲律宾人有一种特异功能,就是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,每次弄出了乌龙的状况,而你质问菲律宾人时,他们常常会跟你辩半天说不是他们的问题,而是你的问题,把责任推到你身上。

菲律宾人活在当下,难得胡涂。而身为外国人的你,请好好记得我接下来所说这句在菲律宾到处都适用的至理名言,那就是:「认真你就输了。」

4不论在什么情况下,都懂得享受当下、不会疯狂抱怨和愤恨不平,这好像是值得我们学习的

 

二、工作与金钱观

 1.薪资水平普遍低
 目前,菲律宾国家规定的最低薪资是一天约500p左右(实际数字依地区和公司规模大小而定),但实际上大多数菲律宾人领的薪水乃远远低于这数字,尤其是在大马尼拉以外的地区,大学毕业生一天薪水低于300p(约人民币40元,新台币200元)是极普遍的。即使是菲律宾中部怡朗(Iloilo)、宿雾(Cebu)、独鲁万(Tacloban)等大城市,员工薪水低至一天150p的都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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许多久居马尼拉精华区的华人以为菲律宾人薪水一个月普遍有20000~30000p,这实在是以马尼拉的观点看全菲律宾,大错特错也。外国人如我们随便吃一餐麦当劳或搭一趟出租车的费用,可能就是大多数菲律宾人半天至一天的薪水了。不少雇主为了节省开支,故以约聘的方式聘用员工,每半年约满后不再续约,而这些员工还得要重新透过中介公司剥削去找工作,所以菲律宾人失业率和流动率特别高(虽然也有一部分是员工自己任性地放假去玩耍,然后就不去上班了)。

因为辛苦工作才领一点点薪水,只能勉强餬口,于是,工作对许多菲律宾人来说,就是一件无聊到不行的例行公事,所以他们往往采取敷衍的态度,得过且过就好,这就是为什么许多店员都是爱理不理,或没有笑容臭着一张脸的原因。苦中作乐,工作时一边唱歌和摆动身躯自娱娱人,以及下班后吃个冰淇淋,就是菲律宾人工作之余唯一的小确幸了。

 

2. 赚多少花多少,享乐至上
    如果你看到一群菲律宾人在ATM提款机前大排长龙要领钱,那八成是月中的发薪日到了。大多数菲律宾人没有储蓄的习惯,是十足的享乐主义者,消费能力超强,往往一领到薪水就马上拿去吃喝玩乐或缴贷款花掉,是名符其实的「月光族」(当月薪水当月就花光光)。

多年前的某一天,我和室友走进任职的学校,见到校警在哭,室友问:你为何哭呢?校警答道:因为他买了电视,但薪水5000p已经花光了,付不出钱来。我们心想:唉!既然你付不起,又为何要买奢侈品呢?

莫怪乎有人说统治菲律宾近50年的美国留给菲律宾最大的遗毒叫:分期付款,因为养成了菲律宾人先享受后付款的习惯,期限一到他们往往无力还款,只得一天到晚去当铺典当东西,这也就是为什么菲律宾到处都是当铺的原因之一。因为常入不敷出,所以「借钱」也是菲律宾文化中重要的一部分,现在虽然是我缺钱,但也许下次缺钱的是你,左邻右舍亲朋好友互相帮忙、互通有无是应该的嘛!

 但当菲律宾人向你借钱时,请不要答应,他们有可能会杜撰各种名义:要缴学费、要面试、要体检、要做衣服、亲人住院要医药费,手机在当铺要赎回等等,而且常常很恰巧地都是明天就要付钱。不论真实性与否,他们还钱的机率微乎其微。一方面是他们真的无力还款,另一方面是因为他们许多人认为华人和外国人都是有钱人,所以你并不差那一点小钱,帮助他们是应该的。当然,你依然可以大方地借钱给他们,但当你这么做时,请抱着这是直接把钱送他们的心情去做,这样才不会后悔自己被骗了。

有关于菲律宾人能讨论的面相和趣味事迹太多了,碍于篇幅,今天先说到这边,下次有机会再讲吧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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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贾斯汀(Justin Liu),台湾台北人,着有《菲律宾自助全攻略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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